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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1章 拜阿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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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霽低笑:“還沒見過自稱香閨的呢。”

他說著, 低頭在魏熙發上輕嗅:“確實是香的。”

魏熙縮了縮脖子:“沒正形。”

魏熙這一縮, 直接將自個埋在狐裘中,狐裘上微苦的草木香味頓時鉆到魏熙鼻中,魏熙將放在李霽衣襟中的手伸出來一只, 想要撥開圍在頰邊的絨毛, 李霽見狀,伸手幫魏熙將狐裘往外下拉了拉。

魏熙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李霽的照料, 又將手伸進他衣襟中:“你如今在熏什麽香?”

李霽道:“未曾刻意用什麽香, 只在室中燃些檀香,難免沾染一二。”

魏熙蹙了蹙鼻尖:“你如今還吃著藥調養,再加上著檀香, 越發顯得苦,不好聞。”

李霽聞言道:“阿熙身上的香倒是好聞,不如阿熙割愛將香囊舍我?”

“我的香甜膩, 一聞就算女兒家的,你也不怕惹了笑話。”

李霽伸手去扯魏熙腰間的香囊:“阿熙的香, 誰敢笑話。”

魏熙先他一步扯了香囊:“你且求過我再給你。”

李霽捏住魏熙的鼻尖:“求公主。”

魏熙撥開他的手, 一揚下巴:“賞你了。”

魏熙說罷, 將手中的帶著粉色穗子的香囊遞給李霽。

李霽接過那枚滿是女兒家爛漫顏色的香囊,含笑塞進袖中。

魏熙眉梢一挑:“怎麽不佩上?”

李霽抱住魏熙,又將人裹進懷中:“阿熙所贈, 自然要妥善保存,豈可戴在外頭風吹日曬的。”

魏熙將還帶著些涼意的手往李霽脖頸裏塞:“瞧你這話,就跟整日在田間勞作的田舍漢似的。”

李霽被魏熙弄得有些癢, 從領口拽出她的手,握在掌心暖著:“阿熙在懷,哪個田舍漢有我這樣的福分。”

魏熙低低一笑,靠在李霽懷中,過了半晌道:“今日阿澤和李相公鬧得不甚愉快。”

李霽早就知道發生了何事,聞言哀嘆一聲:“看來我這小舅子對我成見不小呀。”

“可不是。”魏熙說著,用胳膊肘頂了李霽一下:“依我看,你上輩子定是做了許多對不起他的事,要不然他怎麽瞧不慣你。”

魏熙的力道不大,胳膊肘撞在肋骨上,隔著厚厚的冬裝,絲毫痛感都沒有,可那鈍鈍的一下,卻讓李霽有些恍惚,上輩子他確實也算是對不起魏澤了,謝皎月一屍兩命,終是有他的原因在,上輩子樁樁件件糾纏成一筆爛賬,早就不覆存在了,可沒想到這小子平安長大了,卻是要給他添堵。

李霽無奈一笑,還真是因果報應。

魏熙擡眸看向李霽:“你笑什麽?”

李霽道:“笑小舅子醋性大。”

“要論醋性,誰比得上你。”魏熙說著,微微一嘆:“不過阿澤確實可憐,父母不合,阿娘更是拋下他出宮了,阿耶便是疼他,可皇帝與太子之間,終究是隔了一層君臣,他小小年紀,正是愛玩愛熱鬧的時候,卻不得不拘束起來,也唯有我這個阿姐能陪他說說話了。”

李霽將魏熙的手按在胸口,騰出一只手理了理魏熙的發絲:“他是你兄弟,我自然是要擁護的,總不能連他的醋都吃。”

魏熙輕笑,卻道:“雪下得大,一會先去觀中喝杯茶,給我阿娘問了安再走吧。”

李霽點頭,問道:“這是要給我名分了?”

魏熙噗呲一笑:“若是放在幼時,我可打死都不信有朝一日你會對我說這話。”

李霽揉了揉魏熙的頭發:“便是為著讓你信,也不能打死你。”

魏熙按住李霽的手:“別揉,發髻都要散了。”

魏熙說罷,從李霽懷中退了出來,在袖中掏出一面小小的銅鏡,對著銅鏡整理妝容。

李霽看著魏熙,擡手替她將歪了的簪子扶正,面上的笑意經久不散。

魏熙和李霽到了長清觀時,謝皎月正在彈琴,魏熙搖頭一嘆:“整日彈,也不嫌累。”

李霽讚道:“皇後殿下的琴藝越發不凡了。”

“你整日彈也會如此。”魏熙說著,牽了李霽的袖子往謝皎月門外去:“阿娘,阿熙帶李郎來請安了。”

魏熙如此行徑,在旁人看來定是失禮的,可在謝皎月這兒就顧及不了這些了,畢竟若不是累了,她是不會停的。

魏熙話音落下,屋中琴聲停住,緊接著擒芳推門出來,一擡眼,見了站在魏熙身邊的李霽,很很一楞:“寧……”

魏熙攬著擒芳往裏去:“外頭太冷了,快讓我進去暖和暖和。”

魏熙說著,只見謝皎月看著門外衣角道:“都進來吧。”

魏熙聞言,扯住李霽的袖子,和他一同進了房中,謝皎月看著李霽,也很是忡楞了一番,過了片刻,她低低一嘆:“這是怎麽回事。”

魏熙上前攬住謝皎月的胳膊,嬌聲道:“沒怎麽回事,就是阿熙看中個駙馬,想要阿娘給長長眼。”

謝皎月看向進來後,便維持著躬身行禮的李霽,又是一嘆:“不必多禮,你也坐下吧。”

“是。”李霽說罷,上前幾步矮身坐在謝皎月對面。

謝皎月看著李霽:“寧王?”

李霽搖頭:“我是李家血脈,從來都當不得皇家尊榮,如今一切回歸正軌,還望皇後殿下恕罪。”

“我並無什麽罪可恕。”謝皎月說罷,看向魏熙:“我只盼你萬事多考量些,莫要如我一般。”

魏熙含笑擁住謝皎月:“我考量了,什麽都考量了,他是中書令的兒子,才貌也皆是一等一的,選他我自然是考量了許久的。”

李霽含笑將視線從魏熙面上移開,隨即正色對謝皎月道:“皇後殿下放心,我如今身為李霽,所思所慮皆是因著阿熙,定是會讓阿熙一直歡喜的。”

謝皎月聞言,眉頭微微蹙起,過了半晌,道:“你不必對我說這些,我已是方外之人,管不了你們的姻緣,你且回去吧。”

李霽聞言應是,起身對謝皎月行了一禮,覆又對魏熙一頷首,便要退出去,魏熙正要起身,卻被謝皎月拉住,李霽見狀,對魏熙搖頭一笑,便轉身出去。

等李霽走後,魏熙看向謝皎月,氣勢卻不及先前李霽在時,軟綿綿喚了一聲:“阿娘。”

謝皎月摸了摸她的頭:“你出去,是為了尋他嗎?”

魏熙搖頭:“我是出去之後,在揚州才遇到他。”

魏熙說著,擺出氣惱模樣:“阿娘你知道嗎,當時我可氣了,為難他許久呢。”

謝皎月靜靜看著魏熙,並不言語,魏熙面上的氣惱之意漸漸淡下去,她伸手扯了扯謝皎月的衣袖,話音也低了:“他當年功績名聲都有,卻為了我拋卻一切,他是真心待我的。”

“我看得出來。”謝皎月捧住魏熙的臉:“可他如此,更是顯得偏執,阿熙,這情呀,太輕太重都不好。”

魏熙握住謝皎月的手:“阿娘放心,我是公主,他是駙馬,他奈何不了我。”

謝皎月唇角一勾,卻未見喜色:“若不是因為你有這個還算得用的身份,我是斷然不準的,可阿熙,和這種人在一起,日子久了,我怕你累。”

“但現在我和他在一處,最是輕松自在。”魏熙說著,撲進謝皎月懷中:“阿熙是什麽性子阿娘最清楚,若是累了,定是將他一腳踢開。”

謝皎月輕笑一聲,拍了拍她的脊背:“你主意大,我管不得你,我只問你,他究竟是不是魏家子嗣。”

魏熙搖頭:“自然不是,若是,阿熙是打死也不會答應的,阿娘知道嗎,當初季惠妃為了控制他,還給他下過毒,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解毒。”

“是嗎。”謝皎月依舊輕撫魏熙脊背:“你愛和他在一處,我不攔,但若他是,你不可和他誕育子嗣。”

魏熙往謝皎月懷中拱,羞道:“阿娘說什麽呢。”

謝皎月拍了拍魏熙的肩,將她推開:“本就不是嬌俏的,何必故作姿態,古怪的很。”

魏熙頓住,直起身子,慢條斯理的理了理發髻:“沒見過當阿娘的這般說自己孩子的。”

“行了,你出去吧。”

魏熙聞言起身,方邁出腳,便聽身後傳來琴音。

魏熙腳步停住,回頭看向謝皎月:“阿娘每日彈琴,當心累著。”

魏熙說罷,許久不見謝皎月作答,她垂了眼睫,轉身往外走,婢女見了,躬身給魏熙開門,魏熙一腳邁出去,只聽身後傳來謝皎月的聲音:“不彈琴,我又能做什麽。”

輕輕的一聲,不帶絲毫情緒,傳到魏熙耳中時,便如同落在炭盆中的雪,頃刻便不見了蹤跡。

魏熙身形一滯,隨即將手籠在袖中,若無其事的往外走,方走了幾步,一只手便從廊柱後伸出,魏熙一驚,還未等反應過來,便被人拉著往外走,魏熙看著李霽繃著的側臉,心中暗惱,決定以後不論在哪兒都得使人在屋外侍候。

李霽一路出了謝皎月的院子,停在了一株老梅下,沈沈看著魏熙:“一腳踢開?”

作者有話要說: 小公主呀……允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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